一番话说得谭政是频频点头,不知该如何回应雍诗菁的一番训导。
“这些驻守在’安房’中的人员,领取物资的情况是否正常呢?”
雍诗菁继续问道。
“他们领取物资的过程都是正常进行的,未见有何异常情况发生。”
“那你对他们是如何监督的呢?”
“属下每隔两日抽查一个房间,人员和房屋状况都是检查的内容。”
“你上次抽查的是哪个房间?情况如何?是什么时间抽查的?”
“前日抽查的左数第三间房子,也就是装有电话通讯设备的房子,值守的人员正常在岗,没有什么可疑的事情发生。通讯设备也保持着正常的待机状态,没有故障。”
“前日检查过,那明日要检查哪间呢?”
“左数第二间,检查装备。”
“嗯!到时我与你一起去看一下,是上午还是下午呢?”
“特使,我一般都是下午检查,正好检查完之后与主官会面。现在,虽然主官不在,但没有改变之前的习惯。”
谭政说完这句话,眼里有些泪花泛出。
“这个你前日检查的通讯设备,既然能保证正常通讯,也应该可以实施电话监听,对吗?”
雍诗菁没有让谭政的情绪继续发展下去,而是问着有关通讯设备的事情。
“是的,特使。这套设备是具有这个功能的,只是没有使用过,不知效果如何。”
“通讯设备安装之后,是谁负责调试的?”
“主官和属下以及一名部属,共同进行调试的。”
“这么说,在卫部中,有三个人会使用这套通讯设备是吗?”
“是的,可以这么来定义的。”
“那个部属叫什么名字?”
“陈海。”
听到谭政说出这个名字,雍诗菁心里一惊,但脸上却是毫无表情变化的问道:“他隶属于卫部中的哪个卫属?”
“陈海是我后卫部属,属后卫左校人员。”
“他现在何处?”
“陈海就在’安房’内值守,并没有去哪儿啊?”
说到这里,谭政想起一事,就对雍诗菁说道:“特使,您问起他的情况,肯定是因为吴军跟您汇报过,他之前在充当主官身边的暗哨时曾见过陈海是吗?”
雍诗菁点点头,问道:“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?你当时为何在出现这种情况之后,调离吴军到移动岗呢?”
谭政将本来就立的笔直的上身,又挺了挺,说道:“特使,请容属下详细给您讲述这里面的来龙去脉。
陈海是一年前入选的护卫主官的秘密小组的八人成员之一,做事谨慎,认真仔细。
其在卫部后卫当差时,负责过卫部各处资产,尤其是运营的商业资产间的通讯联络设备的架设,跟当地的邮电部门关系融洽,基本懂得通讯设备的使用。
所以,在安装和调试备用紧急通讯设备时,陈海是仅有的程参与的部属。
他是值得主官和属下信任的人,由他负责通讯设备至今,一年的时间里,设备保持了最佳的待机状态,从未出现故障。
一个月前,吴军在执行护卫主官的任务中,意外发现有人跟踪,且对对方进行了反跟踪,是属于正常的防范应对措施,没有什么问题。
事后,他将情况向属下汇报时,最初属下并没有察觉出有什么不对,但当他说到对方是卫部的人时,引起了属下的警觉。
属下并没有让他说出对方是谁,只是让他复述了一遍对方跟他讲的话,然后由属下转述给了主官。
主官知道后,立刻指出这个暗中跟踪他的人有问题,此’陈海’非彼陈海,有人假冒陈海出现,意图蛊惑人心,引起混乱。
主官依据的理由就是假陈海说的那句’他其实已经死了,没有什么可怕的,只是不想让无辜之人受牵连’,这不是示警之语,而是试探之言。
主官为此给属下进行了分析,说这个话的目的是试探我们这边的反应,如果引起了我们的重视,那就说明我们暗中已经进行了部署。
如果置之不理,就说明我们并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,依然处于麻痹之中。
对方的出现说明那帮躲在暗处进行小动作的人,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,他们要准备行动了。
‘引蛇出洞’的计划已到了关键时刻,而能让对方放心展开行动,就只有继续给对方已掌控局的错觉。
因此,属下遵照主官的指令,调离了那日遇见假陈海的两名暗哨人员,为了避免他们私下里交流,引发不必要的节外生枝之事。
与吴军同岗之人就被属下安排出了外勤,负责采购物资去了。”
此时,雍诗菁插嘴道:“留下吴军,且将他调到主官家外的移动岗,则是故作迷障。
让心怀不轨的人,误以为你们的重点关注对象是假陈海,而让吴军在主官家外的目的就是,守株待兔的等假陈海再次出现,以便进行捉拿。”
谭政点头道:“特使您说的就是主官当时的意思,这样安排显得自然些,说明我们有反应,但反应的侧重方向是错误的。”
“根据吴军的反馈,在最近一年里,对于护卫自己的亲随,在他们的训练上,谢听松就如此懈怠吗?”
雍诗菁对于谢听松忽视自己的安危,不禁感慨道。
“特使您有所不知,就在一个月前,主官突然在卫部会议上宣布已接到总卫的指示,将正式归建总卫,此举无疑是投了一块巨石到水中,激起的水花和波纹是很大的。
这是主官的有意为之,旨在’打草惊蛇’,让暗中图谋不轨的人迫于时间和形势的压力,而采取行动。
主官在一年前决定启动’安房’,不是为了考虑自身的安危,而是为了公子,他做这些并甘愿冒险都是为了顾及卫部的将来,自然不能不考虑卫部未来主官的安危。
在明知那些人要动手的前提下,有意以自己为饵的主官,让护卫自己的人松懈一些,其实是不想让无辜之人受牵连的。
这就应了假陈海说的那句话了,也是意有所指的,要不主官怎会从对方故意说给部属的话中,判断出对方是在试探呢?
属下对于主官是从心里钦佩的,也是要决意解救出主官的,为此不惜牺牲自己也要做到。”
谭政对于谢听松牺牲自我的选择,现在讲来依然是痛心的,也是敬重非常的。